活捉罗根元
2017-11-12 21:32:33 来源: 中共株洲市委党史研究室(市地方志编纂室)
1936年初,根据县委书记吴金莲同志的指示,我和县委机关的秋姑来到第四区开展新区工作。
四区游击队的同志告诉我们,离草田30华里的村子里,有个叫罗根元的敌侦探,暗地里操纵着当地的挨户团、守望队、铲共义勇队等敌特组织,近期杀害了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12人。他对革命志士恨之入骨。对被抓获的游击队战士使用过的刑罚就有40多种。什么“细火包”、“满身刺”、“生割活剥”,“开肠破肚”……凡想得出的,他都用上。真是坏透了。
为了做好新区开发工作,县委和当地红军游击队研究决定,第一步就要除掉这个大恶棍。
一天傍晚,按照领导的安排我和秋姑两人化妆成商人的女儿,各自带上小花伞下山了。直奔罗根元的住地。罗根元住在山脚下口子上的一栋房子里。我们进去—看,只有个老太婆闲坐在堂屋。
“老太太,给口水喝行吗?我们是赶路的。”秋姑先客客气气开了口。
“水缸里有,自己舀吧!”老太太满不在乎一边说,一边朝我们打量了一下,仍坐在原地不动。
“老太太,府上当家的贵姓?”趁秋姑上前喝水,我问道。
“姓罗。”老太太爱理不理。
等秋姑喝完水,我站起来说:“走吧,还有一段路要赶哩!”
我的话音刚落,秋姑皱着双眉答道:“唉哟,姐姐,看来这阵子走不了,我的肚子痛得好厉害啊。”她—边说着,一边用双手紧按着肚子。脸上装出一副挺难受的样子。
“你真是罗唆多,那就歇会儿吧,等好些了再走。”我忙上前扶着秋姑坐下,接着又跟老太太聊开了。
“老太太,你们家有几口人啊?”
“除了我,还只有—个儿子。”
“今天会回来吗?”
“说不准!——你们姐妹俩从哪里来的啊?”老太婆突然机警地反问。
“我是官田‘陈盛记’的女儿 , 这是我表妹。今天—路去走亲戚”——
“陈盛记”是攸县东乡有名的商号。出发前,我们详细考察过陈家的诸方面情况,为自己更好的伪装作好了准备。
“哎哟!哎哟!”秋姑一下趴在凳子上,不停地呻吟着。
“哎,真拿你冒办法,如果实在不行,就向老太太求个情,住下来,明天走。哎! 我装着无可奈何的样子试探着。
“咯不行啊,你们到别处去想办法吧!”老太婆急了。“我们家从不住外人的”。
我装着没听见,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光洋,给老太婆递过去,说:“请给我们弄点什么吃的好吗,小妹是不是饿着胃痛,来的时候就没有吃东西。”
老太婆接过光洋。说:“这还可以,不过,吃完饭你们还得走啊.我这是为你们好啊,信不信由你们。”
“为什么?”我吃惊地问。
“不瞒你们说,上个月外地来了一个男子汉,也在这里过宿,不知怎么回事。趁他熟睡之后,我那东西一枪把他打死了。前几天,—个妇女也在这里借宿,我儿子从她身上搜出一张什么条子,说她是土匪婆,不容分说就用刀宰了……”
老太太的话看来是不会有假的,之所以这么说,真的还是不希望看到我们俩再死于罗根元的屠刀之下。然而,老太太那能知道,我们俩正是为擒魔而来的!我强压心中怒火,很平静地回答:“我们是官田陈家的人。想必会给点面子吧!”
不大一会,推开门进来—个人,三十刚出头,黑胸膛,矮个儿,打扮并不特别。若不是老太太事先打了招呼。真看不出他就是那个杀人刽子手罗根元。
他—进门,老太太抢先说: “这是官田陈家的两个闺女,走亲戚路过,小姑娘肚子痛得冒办法,想在俺家住—夜,明天再走。你看如何?”
罗根元没有说什么,面对着敞开了的大门—屁股坐在桌子边的一条板凳上。老太太连忙端来一壶酒,一只清蒸大母鸡。
罗根元用手解开了上衣钮扣,有意亮出腰间插上的两支乌黑发亮的短枪,然后喝下一口酒,撕下了一只肥肥的鸡腿。
秋姑记起和游击队预约的暗号,便借口说肚子痛,要拉稀,上上厕所看如何。她返回来时顺便把原来放在大门外的雨伞带进来了一把,让隐蔽在附近的游击队明白:目标在屋子里,活捉罗根元的时机已到。
罗根元大口大口的啃着鸡腿,突然间脸一沉。直冲着我们说:“真神面前烧不了假香,好汉眼里容不得砂子,在姓罗的头顶上的麻雀,没有一只能飞过去的。俺罗根元好说。可我这两个家伙它不饶人!”说着,他拍了拍腰间的驳壳枪,露出了土匪的狰狞面目。他一边说一边步步逼近我们:“老实点还能活命,究竟是从哪儿来的?说!”
“官田陈家的,你是什么人,要干什么?”我先回答。
“不用你说,”他拍了拍秋姑的肩膀,“你这个肚子痛的说吧!”
“我身上只有五块光洋,你全拿去吧。”秋姑装着怕事的孩子,哭丧着脸。
“哈哈!真***到底是受过训的,装得真象,快说,究竟是来干什么的?”
“到大表姐夫家去。”秋姑说。
“什么大表姐;二表姐的,陈家刚死了人,还走什么亲戚!” .
“没仇没冤的,你咒人干什么!”
“哈哈!还说是从官田陈家来的,连家里的红白喜事都搞不清……”
“你才搞不清哩!上个月我大表姐出嫁,你胡说什么办丧事。”秋姑理直气壮的说。
罗根元“嗯”了一声,又坐回了原位,喝酒,啃鸡,谁也不清楚他会怎样对付我们。
一间屋子里四个人。谁也没有说什么。但我却心急如焚:游击队怎么没有一点动静?会不会迷了路?不可能!昨天晚上已经侦察好了。会不会找不到房子?不会!门前明明有一棵参天大树。会不会是秋姑搞错了暗号?也不会,一把伞已放在屋内,一把还在门外。表示罗根元只身在家,可以下手。
……
正当我万分着急之时。突然门外有人影闪动。狡猾的罗根元放下酒杯,吹灭了煤油灯,一脚蹬翻了桌子,然后伸手去掏枪。我与秋姑不约而同,一左一右,牢牢按住他两只胳膊。说时迟,那时快,湘赣游击队第二大队长罗维道早巳站在我们跟前,用短枪顶住罗根元的额头:“不许动!我们是红军游击队。”这大喝一声,吓得罗根元额头直冒冷汗他只好束手就擒。
作者简介:李花姑,1931年入党,是一位革命意志坚强的出色的女同志,在非常艰苦的条件下,坚持了湘赣边区三年游击战争,参加了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,建国后一直为党工作,1969年在南京病故。